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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在人民币上的煤矿 城市建设与生态恢复并行

2019-12-02 16:04     中国发展网

中国发展网  年长的人,或许还记得,1960年版五元人民币背面的图案便是辽宁阜新海州露天煤矿的电镐。将一个企业的工作场面设计到人民币图案上,这在新中国钱币史上是绝无仅有的一次特例。如今,电镐静静矗立在矿山广场中间,向人们诉说着这个昔日亚洲最大露天煤矿的辉煌,也见证着它从地球伤疤到生态公园的涅槃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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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纵横数公里、深达数百米的巨型矿坑横亘在辽宁省阜新市城南。60多年前,这座曾经是亚洲最大的机械化露天煤矿——阜新海州煤矿自1950年开始开发建设。煤矿由苏联列宁格勒煤矿设计院设计,设计年产量为300万吨,露天矿范围大小为4公里长,2公里宽,深度为300米,是当时世界第二、亚洲最大的机械化露天煤矿,代表上个世纪50年代中国采煤工业的最高水平。海州露天煤矿成为了全国第一个现代化 、机械化、电气化的最大露天煤矿。1953年7月1日,阜新海州露天煤矿正式建成并投产使用。由于是露天开采,所以煤矿生产全部使用电镐、穿孔机等大型机械挖掘。投产后的阜新海州露天煤矿当年的产量是170万吨,到1956年时,年产煤炭达到300万吨。海州露天煤矿为新中国工业发展而生,数代人奋斗不息,源源不断为工业强国之路输送物质给养,铸就海州精神。如今,尽管这里煤尽坑枯,人们依然以自强不息的劲头让它重生,持续书写新的奋斗篇章。

它是新中国工业现代化的样本

东西长近4公里、南北宽近2公里,最深处垂直深度300多米……站在阜新市海州露天煤矿北侧的观景台向下望去,巨大的深坑宛如大地撕开的一张大口;沿边坡看去,一条条蜿蜒盘旋的运煤车道,勾勒出历史的印记。

“灯火辉煌,车水马龙……”52岁的原海州露天煤矿的电机车司机闵士彪回忆起自己年轻时在坑底的生产场景十分骄傲。他说,坑下最多时有上千人同时作业,运输线上三分钟就能通过一趟运输机车……

“这座煤矿与共和国几乎同龄,是应工业发展需求而生,当年集中了全国最先进的工业设备和数百位各个工业门类的优秀人才。”已83岁的海州露天煤矿原总工程师赵长青说,开采半个多世纪,这里共为国家出产煤炭2.44亿吨。

海州露天煤矿是新中国成立后建设的第一座大型机械化露天煤矿,1951年1月1日正式开工兴建,1953年被国家列入第一个“五年计划”156项重点工程之一,同年7月1日正式投产。2005年5月31日,海州露天煤矿因资源枯竭而关闭。

相比昔日机车盘旋而上的驰骋、电镐轰鸣的喧嚣,如今的露天矿坑静静地铺陈在大地上,期待着新生。

它是几代中国人奋斗自强的真实写照

“过去工人下坑有一条四五百米的小路叫张林路。”闵士彪看着矿坑回忆说,张林是露天矿的一个老劳模,为了工友上下班方便,挑着扁担在工人踩出的坑洼小路上修了一条路。直到退休,这条路都是他义务维护。

“爱露天,做主人,争一流,创水平,挑重担,做贡献。”半个世纪的开采,更有一批劳模用青春和生命镌刻出海州精神。他们中既有技术骨干,也有普通矿工,这种贡献是无法计量的。

先后攻克了包括新型火药爆破在内一系列技术难题的王征;率领“三二二掘进队”过断层、闯禁区,创造了快速掘进先进经验的李瑞;革新大王段士儒;复救大王王合……50多年间,海州露天煤矿共涌现全国劳动模范1人、省部级劳动模范85人,有18人获得“五一劳动奖章”。

“那是一个让人热血沸腾、激情满满的年代。”赵长青说,海州露天煤矿设计年产量300万吨。但是国家的工业发展需要煤炭,海州人通过一系列技术创新,使露天煤矿年产量提高到420万吨。从1987年至1990年,经过对生产布局和机械设备进行改造,年产量又提高到500万吨。

“献了青春献终身,献了终身献子孙。”对于年轻人来说这句话或许并不熟悉,但这却是几代海州人无私奉献、艰苦奋斗的真实写照。原海州露天煤矿工人王绍杰说,这里的工人大多父一辈、子一辈。父辈的言传身教,海州精神的代代传承,让自己在工作中一直保持着奋进的激情。

第一个资源枯竭型城市

阜新,2001年12月28日,被国务院正式认定为全国第一个资源枯竭型城市。

“阜新因煤而立、因煤而兴,是共和国最早建立起来的能源基地之一。过去为了国家发展,我们争第一,多挖煤。现在,我们成了第一个资源枯竭型城市。”从2003年到2016年,在阜新市工作了13年,并曾任市委副书记、市长的杨忠林,经历了这座城市最困难的十年。

阜新是中国最典型和最具代表性的资源型城市。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开始,随着煤炭资源逐渐枯竭和开采成本上升,以煤炭为主导的单一产业开始衰退,阜新陷入了“矿竭城衰”的困境。

为了发展,露天矿开采光了,向地下挖,越挖越深……101平方公里采空区地表下沉,500多万平方米工矿棚户区拥挤成片。2000年,全市1/3以上地方工业企业处于停产、半停产状态。

阜矿集团先后有23个矿井相继关闭,12.9万产业工人相继下岗,占职工总数的28.8%;19.8万城市居民处于最低生活保障线以下,占城市人口的25%。

沉陷是所有煤矿采矿区的共性的难题。新邱区是当地沉陷问题严重的区之一。当地官员曾向媒体举过两个触目惊心的案例。1999年,新邱区南部八坑处,一台吉普车正在路上行使,突然路面沉陷,吉普车如变魔术一般在路面消失。2000年,当地一个叫黄凯的孩子正在路上行走,突然路面沉陷,孩子“像一块石头”掉进深不见底的废坑道里,当场被瓦斯熏死。

居民反映更多的是:整座房子会突然“轰隆”一声,半陷入地下。采煤沉陷区不仅给阜新造成的直接与间接损失估价超过15亿元,更是威胁着居民的日常生活。

在一个老矿工宿舍居民区里,随机走进一间还没拆除的老房子里,都能看到墙体的裂缝。风吹过,能听到呼啸声。

其实,在被宣布成为第一个资源枯竭城市之前,阜新市计委转型办就做了统计,阜新的十三个沉陷区内受到不同程度破坏的民房达2.8万户。消息宣布后。他们第一件事,就是安置沉陷区居民。

转型,不仅痛,且漫长

“亚洲第一大露天矿”的阜新海洲露天矿矿坑,长约4公里,宽约2公里,深度约350米,无人机升高到500米高度,用展开120度视角垂直拍摄,也只能取景矿坑的1/3面积。这个巨大又格外壮观的矿坑曾经是阜新人的骄傲,更是一片令人心潮澎湃的热土。半个多世纪以来,阜新累计生产原煤5.3亿吨,用装载60吨的卡车排列起来,可绕地球4.3周!仅一个海州矿,最多的时候就养活了3万多工人。然而,也就仅仅半个世纪,辉煌就成了昔日,“骄傲”就成“伤疤”。

2001年3月30日,伫立在阜新大地上的东梁矿、平安矿、新邱露天煤矿经国务院批准实施全面破产。2002年4月,亚洲第一大露天煤矿的海洲矿因资源枯竭而申请破产。2002年6月,阜新矿务局所属的其他几个煤矿也申请破产。

历史资料显示,1996年到2000年期间,阜新全市GDP年均增幅仅为2.1%,低于全国平均水平6.2个百分点。经济结构单一,全市工业产值中煤电工业占了76%。

到2000年底,阜新每月收入低于最低生活保障线(156元)的城市特困群众占城市总人口的25.3%,全市下岗失业人员15.6万人,占全市职工总数的36.7%,城镇登记失业率7%以上,居辽宁省之首。

伴随着“煤”这条支柱产业的倒下,劳力安置问题也越来越突出。要在短时间,且没有龙头企业或支柱产业的地区内,安置那么多以体力劳动为主的劳力,几乎不可能。

如今,在矿区边老的矿工村里,依旧还有一些没有搬离的老矿工,黄安远就是其中之一。他在煤矿上工作了30年,如今已经退休,每月有2000多元的退休工资,5年前,政府就给他做了安置,让他搬到孙家湾沉陷安置区里的新楼里,老黄把房子给了儿子的三口之家,他说“这儿没什么能上班挣钱的工厂,儿子家里条件也不好,更别提买房了。”他和老伴则还在两间修了又修的老屋里能熬一天是一天。去年,周围大多数房子已经拆了,现在水也断了,每天还得到外面去拉水进来。

大风刮来的钱

对于在煤矿工作了三十多年的张师傅(化名)来说,离开矿坑之后的出路在高高的山顶上。

在阜新市区东面的群山上,成排的风机徐徐转动。站在山顶的风机脚下向市区眺望,巨大的海州露天矿横亘在眼前,提醒人们这座城市的过去。

张师傅在位于山腰的华能高山子风电场担任门卫工作,负责后勤保卫。对于18岁起就在矿上工作的他来说,能够找到这样一份收入不算高的工作已属不易。当被问及怎么看待从煤向风的转变时,他憨厚地笑笑,“这不就是大风刮来的钱嘛!”

华能阜新高山子风电场始建于2007年,是阜新最早建设的风电项目之一。场址范围面积约20平方公里,共有67台风机沿山脊布置,总装机规模达10万千瓦。张师傅是在这座风电场工作的20多名员工之一。与他这个临时工不同的是,负责风电场运维的值班员们都是具有专业技术能力的工程技术人员。

他们是风电行业在阜新所创造的就业中的一部分,也代表了新世纪以来这座城市的一个显著的转变。转型后的阜新市进入了风电时代。除了风力发电企业之外,处于风电产业链上游的装备制造业也在阜新找到了立足点。

随着风电的壮大,位于阜新市新邱区的大金重工股份有限公司已成为国内火电、风电装备制造龙头企业之一,也是行业三家上市公司之一,在全国多地建有生产基地,仅阜新一地就有超过500名员工。

以火电装备制造起家的大金重工在2008年曾因制造完成华能集团的67万千瓦锅炉重型钢结构设备,创造了多项国内第一(单台结构最重、形体最大、体系最复杂)。而如今,企业却在风力发电的塔筒立柱制造上发力,于近年扩建了4条风电塔筒生产线。截至2015年底,阜新市风电装备制造产业产值达到201亿元。其中,整机85亿元,配套部件90亿元,风电服务15亿元,材料11亿元。

一位阜新风电装备制造业的业内人士认为,除了焊接之外,风电装备厂的技术要求其实并没有很高,经过简单的职业培训,大多数矿工也是可以上手的。

“15年回头看,我们的路径是正确的。”阜新市发改委主任陈志宏表示,这些替代产业虽然个头还小,但成长的步子已经迈开。在他眼里,这些接续替代产业依托的是自己城市新的资源,未来发展前景广阔。

这位发改委主任给出了阜新经济转型的一组数据:和2001年相比,城市人均可支配收入从4300多元增加至22000多元,煤电占比从49.8%下降至16.9%,装备制造业占比从4.8%上升到23%。“转型最大成效是把人的状态从谷底带了出来,增强了阜新人的发展信心。”陈志宏说。

它是践行新发展理念的见证

资源枯竭并不意味着“死亡”,而是“新生”。资源枯竭的海州矿闭坑后没有被丢弃。阜新市委、市政府动员全社会力量参与海州露天煤矿地质灾害治理和生态环境恢复工作,并在矿坑北侧沉陷区建成包括生态恢复示范区、主题广场、纪念碑、观景台等在内的海州露天矿国家矿山公园。

如今,在矿山公园广场上,三五成群的老人聚在一起放风筝、抽陀螺,广场两侧的林荫步道上,三三两两的游人漫步攀谈。走上矿坑的观景台,北侧经过治理的部分区域,栽种的树木已经发出了绿芽。

“这里过去是沉陷区,现在修成了公园,真是不错。我每天都要来一趟。”66岁的纪占全说,回忆过去,享受生活。

新生,何止是绿树青草般简单。

在阜新市新邱区,与海州矿同一矿脉的一座矿坑内,赛车沿着以往运送煤炭的车道飞驰跳跃。利用废弃矿坑发展赛车道的金点子一下子让这里成为网红,为废弃矿坑治理开辟了新路,让沉寂多年的矿坑再度喧嚣起来。

阜新市汽车摩托车运动协会会长姜昌利说,这里的赛车道独一无二,巨大的高度落差和颠簸的赛道既满足了越野车赛的需要,同时又能欣赏工业文明的遗产,别有一番情趣。

不仅如此,阜新市通过人才引进,使被视为废物的煤矸石也得到开发利用,矿坑从垂暮到新生,又变得绿草依依,激情满满。

“我们已经取得省里支持,专家团队正在对海州露天矿地质情况做‘CT’检查,未来还要统一规划,要彻底让矿坑重生。”阜新市自然资源局副局长韩金龙说,治理不是一日之功,需要几代人继续发扬海州精神,久久为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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